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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白先勇《孽子》

工作室:苏灵发布作者:苏灵发布时间:2022-08-28

中国现当代文学,不仅需要关注大陆文学,也需要关注港台文学。今天,我们就来看一部台 湾作家白先勇的小说《孽子》。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台 湾小说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积累了丰富的文学经验。在现实主义小说方面,以《现代文学》为主要阵地,台 湾涌现出大批优秀作家,如白先勇、陈若曦、欧阳子、七等生、王文兴、从甦(su)、施叔青等。

白先勇,1937年7月11日至今,台 湾当代著名作家,生于广西桂林,国 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之子。1958年,在《文学杂志》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金大 奶奶》。两年后,与台大同学欧阳子、陈若曦、王文兴等共同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并在此发表《月梦》《玉卿嫂》《毕业》等小说多篇。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集《谪仙记》《台北人》《寂寞的十七岁》,长篇小说《孽子》,散文集《蓦然回首》《明星咖啡屋》《第六只手指》,剧本《游园惊梦二十年》《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等。近年来出版有自选集《青春的念想》《姹紫嫣红【牡丹亭】》。白先勇喜爱中国地方戏曲昆曲,对于其保存及传承不遗余力。2004年,他为苏州昆剧院策划演出了昆剧青春版《牡丹亭》,至今演出两百多场,誉满海内外。

小说故事简介:

《孽子》是一部描写同性恋题材的小说。

作品描写了台北一群被家庭和学校遗弃的冷漠青年,如李青、小玉、阿雄、小金宝、赵英、阿风、龙子等。他们聚集在台北的新公园里,在杨教头的领导下,组织成立一个非法的地下同性恋王国。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领导、有规矩,与美国中央公园的同性恋团伙有联系的同性恋网络。他们不仅卖淫,还偷盗、抢窃和杀人。这批人几乎每人都有一个不干净的家庭。他们有的是私生子,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有的母亲是妓 女,有的父母有外 遇,有的家庭出身显赫而又甘愿堕 落。这群人几乎都生长在毒根上,受到家庭、社会的恶劣影响。他们虽然是国 民党没有希望的“孽子”,是一帮被上一代和社会造成的人类的渣滓。但他们并没有完全毁灭,他们有的心中还深藏着一颗追求希望的心。李青在公园遇到了一个流浪儿罗平,他带着罗平,在辞旧迎新的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两人迎着流,在那条长长的忠孝路上,一面跑,嘴里一面叫着:“一二,一二,一二,一二”……这象征着他们将有一个新的开始。

小说中刻画了众多人物形象,下面,我们来简单介绍几个。

王夔龙/他被家里驱赶出去了十年,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回家。但是,他始终恪守父亲生前定下的规矩,他父亲说:“我只要在世一天,你就不准回来!”大逆不道,乖违疯狂的龙子内心对父亲有着畏惧和服从。割舍不掉的父子亲情,让王夔龙始终忍受着心灵的煎熬和痛苦,他甚至还希望父亲能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能“设法弥补一些他为我所受的痛”。

傅卫/长官查勤时,无意在他寝室里撞见他跟另一个充员兵躺在一起,做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他一心想得到的是父亲的宽恕,可惜最后无法如愿。性情高傲、好强自负的傅卫,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父亲的宽容与否居然成为儿子生存勇气的主宰,在儿子眼里,父亲的分量是该有多么的重。

李青/他在被父亲放逐之后,始终不敢再见父亲一面。这不是怕挨打受骂,只是他想父亲心里对他仍然是有一丝希望的。阿青送母亲的骨灰回家,他看到自己房间里”枕头上还叠着他的一套制服,衣物鞋袜,文具书籍,统统未曾移动过……“看来,阿青的揣测得到了证实。但是,他还是始终不敢见自己的父亲。因为他自己“一辈子也不能忘怀他那张悲怆得近乎恐怖的面孔……再也无法面对父亲那张悲痛的脸”。父亲成为家庭的象征,以至于阿青不是在弟弟和母亲死的时候,而是在最后一次回家避免与父亲见面而悄悄走出家门的时候,泪水终于疯狂地涌了出来。到了这一次,他才真正尝到离家的凄凉。

黄丽霞(李青的母亲)/她在家庭中完全就是被奴役被压制的形象,她为偶尔的出 轨行为所遭受的惩罚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她虽然以逃离李青家庭的方式表达自己通过反抗取得了自我意识,然而她在社会中的存活却依然要依靠着社会中的男人。“她跟着这些男人,一个又一个,漂泊了半生,始终没有找到归宿”。黄丽霞无法摆脱男人走向独立,无法摆脱“他者”的固置,因此她最终只能以“恶”的形式终结自己——“堕 落瘫痪在她那张塞满棉被发着汗臭味的破床上,染上了一身的恶毒”。

阿凤的母亲/她天生哑巴,又有点痴傻,只能更极力反抗,但这却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灾难。虽然对于她来说,这也许只是人性复苏的一点启示。可对于这个社会来说,这是恍如洪水猛兽的灾难。所以作为具有依赖性的“他者”,她绝对无法自由地把阿凤留在身旁,自由地保有这股顽强、旺盛的人性追求。

小玉的母亲/不论是青春美貌之时,还是年老色衰以后,她都是依靠男人存活的女人。和小玉的表姐丽月一样,她的职业是“他者”存在的最彻底的体现——妓 女。妓 女是最能体现“他者”的依赖性而又非必须具备延续生命需要的纯粹的欲 望倾泻目标,是没有自主性没有自我的存在形式。但小玉的母亲身上体现了的人的本身与她的存在方式相矛盾,不论是妻子还是妓 女,即小玉的诞生,小玉是她母亲的自我意识保存下来的,是她母亲作为主体的自我体验,包括她的经验、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她的决定、她的判断,小玉是她自身的而不是他人强加与她的。

在《孽子》中,白先勇把他的视角选择和表现重点,落在了对”情“的挖掘和展示之中。作者的笔触伸入了一个极度不合法的国度,一个不被承认,不受尊重的地下世界。他无意渲染同性之间的色 情,强调的是描写同性恋的人而不是同性恋,所以小说的视角是表现那些生活在暗处的美少年,在流浪和堕 落中寻找“父亲”的过程——不仅是伦理意义上的父亲,而且是文化和心理意义上的父亲。

“孽子”成为男性边缘体:他们性格上歇斯底里、抑郁焦虑、以至多重人格或不稳定情绪,紧张、兴奋、疯狂、自虐甚至自 杀;同性间的追逐狂热,对长久的情感却呈现出麻木和闪躲的姿态,集体的疯狂撕咬与个体的隐蔽逃匿形成极大的异常。文本中,代表家庭权威的父亲和离经叛道的儿子之间关系也极为微妙,互相追逐却又互相寻找,在文本的末尾,我们看到了白先勇对于父子关系的美好期待,以及一点微弱的光。

《孽子》中人物所共有的是:一具具让欲 望焚烧得痛不可挡的躯体,是一颗寂寞到发疯发狂的心。作者以动物的本能行为勾勒出这些人在原始欲求的形貌,这是作者的苦心,故意让这样一个见不得天日的爱欲世界化成一座原始森林,让所有人在其中只剩最原始的生物本能。因此,当他们隐藏在旅栈阁楼的破旧床上时,赤裸的两人却把心中最隐秘,最不可告人的事情,互相吐露出来。

也许,白先勇娓娓陈述他们的矛盾,是要我们从人情的观点去同情这些违反社会成俗或道德期许的社会边际人,尽管同性恋者也有精神上的同性恋,但他们却又十分卑微的去呈现他们的肉 欲一面。

总地来说,《孽子》这部小说,通过对同性恋故事的描写,剖析了灵与肉,父与子,情与法等复杂关系,写出了社会沧桑和动人的人性、亲情。作者对那些被侮辱、被损害的“青春鸟”表现了深切的悲悯,对同性恋者的命运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对传统伦理道德观念进行了反思,被称为“心灵的独白与辩解”与“道德的反思与重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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