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加入书架

(二百五十九)​南山群童欺我老无力,轮流

工作室:北宫伯玉发布作者:北宫伯玉发布时间:2022-10-30

南山群童欺我老无力,轮流 play with me(上)

 

本篇参考剧情第三十九集

 

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大明不可一日无东南,而东南却再无胡宗宪,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清流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道长龙椅上,惯看秋月春风,一颗仙丹喜相逢,多少操旦事,都付笑谈中。道长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胡宗宪生前的音容笑貌,心底五味杂陈,表情多了几分落寞,哀怨地感慨道,“严嵩父子他们不争气呀!弄得朕连胡宗宪这样的人才,也不能用了。要是他还在,俞大猷和戚继光他们,早就把福建和广东海面的倭寇剿了,今年那几百万两军饷也就省下了,丝绸、瓷器还有茶叶,早就可以卖到西洋去了……”,胡部堂都凉了一个月了,道长这时才想起人家的好,也不知早干什么去了。有一说一,严家父子确实不争气,竟然逼的道长动手倒严;若是道长不倒严,清流也不会上台;若是清流不上台,老百姓每天还能吃上三两五钱米,百官也不会欠俸,胡宗宪更不会死于非命,所以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严嵩父子惹的祸,命苦也不该怨道长啊。

 

讲道理,胡部堂辞官都三年多了,明明已经金盆洗手、归隐田园,就这样还要被清流翻出来,栽赃陷害、斩草除根。说穿了,胡宗宪越是有能力,清流便越是容不下他,清流也知道自己把国家治理的一塌糊涂,他们是真怕胡宗宪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于是毫不犹豫地提前下了死手,算是彻底绝了道长的念想。其实严党与清流之间,就差了一个胡宗宪,有胡部堂镇守东南,倭寇估计早就被连根拔了,到时候军费省下几百万两,沿海各省赋税多收几百万两,出口贸易再赚个几百万两,国库每年至少能增收一千多万两银子,有了这么大一笔钱,道长的宫观也修了,百官的欠俸也发了,百姓也能吃上三两五钱米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只可惜同行之间是冤家,清流的大佬们从不肯吃嗟来之食,宁肯不拿这一千多万两银子,也要坚决弄死胡宗宪,事实证明,宰了胡屠户,道长和清流,还真就只能吃带毛的猪了,实在是可悲可叹。

 

道长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心疼胡宗宪,还是心疼每年那一千多万两银子,想了许久,扫了眼黄锦,不置可否地说道,“朕有个想法,等修好了这两宫两观,就让裕王继了位,朕一心玄修。你说说,朝中这些大臣,还有那些封疆大吏,谁能辅佐裕王?”两宫、两观后天就要竣工了,道长这个时候突然说要退位,还问黄锦谁能辅佐裕王,这很明显是一道送命题,黄公公闻言脸色铁青,险些直接被道长吓尿,想也没想张嘴便答,“回主子,这话奴婢可不敢答”。道长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慈祥地看着黄锦,心说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这芳草当的好似墙头草一般,遇到此等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也不知道主动帮裕王争取、争取,于是愈发温柔地鼓励道,“朕也不怪罪你,着实回答就是”。十冬腊月大雪纷飞,黄锦只觉得五内如焚,额头上不知不觉多了几滴冷汗,眼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本能,咧着嘴,带着哭腔哀求道,“奴婢实在是想不明白,不是怕主子责怪”。

 

道长目不转睛地看着黄锦,眼底划过一丝玩味,都说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看来也不尽然,一颗脑袋换一份拥立之功,这么好赚的生意都不敢接,这黄锦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又直又笨。道长缓缓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一本正经地感慨道,“是啊,连朕都迟迟下不了决心,你又怎么能想得明白。我大明朝这么多文臣武将,可真能留给后人的又有几个。现在就打裕王的主意了,甚至把主意都打到朕的孙子身上了,这样的人朕不能不防”。退位的事儿,道长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根本当不得真,黄公公想不明白最好,想明白了也别说出来,真要说出来了,这芳草也就留不得了,不经意间,黄锦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就叫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错便是万劫不复。道长心里也憋屈,这满朝文武全都是嘴把式,唯一一个能干活地,还让清流给弄死了,除了裕王爷那三个师傅,道长手头也没什么人可以托孤了,就算有也不能说,否则一准也得被清流给祸祸死。

 

道长的身体早已是风烛残年、千疮百孔,一病就是大半年,还总也不见好,老头儿又死倔,硬挺着不看太医、不吃药的,看不出半点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征兆,也难怪那些芳草和清流,早早就打起了裕王的主意,这是算准了老天爷留给道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打算提前帮自己联系下家了。芳草和清流偏向裕王也就算了,最让道长意难平的是,竟还有人打起了小万历的主意,朝一个六岁的孩子下黑手,简直是丧心病狂、欺人太甚,所以张师傅始终进不了内阁,冯大伴也被罚去做了苦力。道长说话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扭头看向了朝天观的那片灯火,默不作声地拔腿便走,黄锦也急忙跟了过去。道长一路七拐八拐,领着黄锦上了一处宫墙,选了个僻静位置站定,将整个朝天观的工地尽收于眼底,道长双眼冒着绿光,在人群之中寻寻觅觅,终于在一个木堆旁,发现了穿着棉衣的冯保。

 

冯保和一个工人艰难地扛起一根圆木,踩着雪吃力地把木头装上一辆板车,来回运了几趟,那堆木头只剩下最后三根,一个监工的太监手里拎着鞭子走了过来,冲周围几个工人大声吆喝道,“好了,好了,好了,不干你们的事了,都歇着去,这些啊,都让冯保一个人搬”。原本两个人扛着都费劲的木头,竟让冯保一个人扛,其实这小太监也还算厚道,只是让工人歇了,没让拉车的大牲口也歇了,总算是没把事情做绝。冯保心中暗自骂娘,默默弯腰抬起一个圆木,费力地搁到肩上,扶着木头慢慢直起了腰杆,双手吃力地撑了几下,也没能把木头杠起来。道长吩咐黄锦把灯笼吹熄,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冯保被人作践,只见那监工的太监挑着眉毛瞪着眼,兀自哔哔个不停,“还不搬呐,站在这里等过年呐,快点儿,你不是有能耐吗?怎么连一根木头都搬不动,就这样还想着将来进司礼监,做掌印的太监啊,我呸。我再数三下,你要是搬不动,就把这根木头给我啃了。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冯保咬紧牙关,体内猛地迸发出一股洪荒之力,将那圆木扛上肩头,然后故意使了招神龙摆尾,腰杆用力一扭,那木头重重扫在小太监后脑勺上,猝不及防下,小太监惨叫一声便被打趴在地,一套动作使地是行云流水,既有力量又有技巧,看地黄锦是眉开眼笑、大声叫好。那太监捂着脑袋站起身,攥紧了手中的鞭子,眼中凶光四射,缓缓跟在冯保身后,也不着急出手,等到冯保将圆木送上车,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地甩出皮鞭,在冯保后背上“啪、啪、啪”地抽个不停。冯保连续挨了几鞭子,吃痛之下直接扑倒在雪地中,只不过冯保裹着厚厚的棉衣,皮鞭虽然抽地山响,伤害却如同刮痧一般,根本不疼不痒。那太监也发现手中的皮鞭,破不了棉衣的防御,于是脚尖绷直、小腿发力,连续踢出好几脚,总算是让冯保嘴角见了红。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坡凤凰不如鸡,见好兄弟冯保被人打到吐血,黄锦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涌,眼中闪着火花,咬牙切齿地说,“主子,奴婢得下去管管了”,说罢刚要抬腿,便听见道长冷冷地问了声,“管什么”。黄锦强忍着心中怒火,指着冯保愤然说道,“那冯保纵有天大的罪,可他毕竟伺过世子爷几年,要责罚,也轮不到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来管呐”。正所谓关心则乱,黄锦护得了冯保一时,护不了冯保一世,陈公公手下那么多狗腿子,像今晚这种事,隔三差五便要来上一回,黄公公也未必每次都能恰好撞见,根本就管不过来,而且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道长饶有兴致地看着冯保挨揍,云淡风轻地问了句,“那个奴婢是陈洪的奴婢吧”,黄锦答了声“是”,道长不咸不淡地点拨道,“那就别管,你斗不过他”。有一说一,道长的评价还是相当公允地,在司礼监混,大家斗的是心眼又不是拳头,真动起手来,像黄锦这种又笨又直的货,肯定是要被陈洪血虐的。冯保本就恨陈洪入骨,再加上这些狗仗人势之徒,在一旁推波助澜,两人之间的仇,基本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不共戴天了。工地上的皮鞭行为艺术,又持续了许久,直到冯保被凌虐的不省人事,那小太监方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命人把冯保拖了出去。


添加表情
全部评论
全部0条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