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锤打铁的姿势很标准——标准地难看。他左手拿着铁钳，右手握着锤子，站在铁匠铺的火炉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三次尝试打造一把像样的剑了，前两次的成果被他师父老铁头称为"擀面杖"和"烧火棍"。

"小锤啊，"老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摇头，"你这打铁的功夫，连村口张寡妇烙饼的手艺都不如。"

陈小锤撇撇嘴，心想：张寡妇烙的饼确实好吃，但也不能这么比较吧？他擦了擦汗，继续敲打着那块烧红的铁块。就在这时，一只萤火虫不知从哪儿飞来，正巧落在他准备撒入铁水的萤石粉上。

"哎哟！"陈小锤手一抖，整包萤石粉连同那只倒霉的萤火虫一起掉进了熔炉里。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陈小锤吓得后退三步，差点坐在地上。

"完蛋了完蛋了..."他喃喃自语，已经想象到师父用那把祖传的大铁锤敲他脑袋的场景。

然而，当铁水冷却成型后，陈小锤惊讶地发现，这把剑在月光下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剑身上还有些奇特的纹路，像是...像是被压扁的萤火虫尸体。

"神了！"陈小锤瞪大眼睛，拿起剑挥舞了两下，剑光在夜色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我陈小锤居然打出了一把会发光的剑！"

他不知道的是，这把被他随意命名为"萤火剑"的作品，即将在江湖上掀起怎样的风波。

三天后，铁匠铺门前来了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腰间别着七把剑，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像个移动的兵器铺。

"在下'一剑西来'西门吹灯。"男子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听闻此地出了一把神剑，特来一观。"

陈小锤正啃着馒头，闻言差点噎住。他抹了抹嘴上的馒头渣："西门大侠，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只有菜刀、锄头，还有我上个月打废的两把'烧火棍'。"

西门吹灯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江湖传闻，'萤火剑'现世，能夜照百步，削铁如泥。据线报，正是出自贵铺。"

陈小锤看了看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把发光的剑，旁边写着"神剑出世，得之可得天下"。他嘴角抽了抽——这不就是他前天喝多了在酒馆墙上随手画的吗？当时酒保还说他画得像根会发光的萝卜。

"这个嘛..."陈小锤挠挠头，正想解释这是个误会，忽然听见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

"闪开闪开！'铁掌水上飘'裘千丈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挤开围观群众，大步走来。这人身材矮胖，却穿着一身紧绷绷的黑色劲装，肚子上的扣子看起来随时会崩飞。

西门吹灯皱眉："裘千丈？你不是在江南开澡堂子吗？"

裘千丈拍拍肚皮："正是裘某！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久居澡堂？听闻神剑现世，特来取之！"

陈小锤看着这两位"大侠"，一个像移动的晾衣架，一个像会走路的汤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子，你笑什么？"裘千丈瞪眼。

"没...没什么，"陈小锤憋着笑，"就是觉得二位大侠...呃...风采非凡。"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又传来一阵琴声。只见一位白衣女子踏着莲步而来，身后跟着四个抬轿子的壮汉，轿子上放着一把古琴。

"是'琴魔'白素手！"人群中有人惊呼。

白素手轻抚琴弦，幽幽道："神剑有德者居之，不如让本宫先鉴赏一番？"

陈小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我就随手打了把会发光的剑，怎么把江湖上这些奇葩都招来了？

老铁头从后院出来，看到这阵仗，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开始赶人："去去去！我们这是正经铁匠铺，不是戏园子！要演戏去别处！"

西门吹灯身形一闪，躲过扫帚，正色道："老丈，我们只为神剑而来，若肯割爱，价钱好商量。"

"神剑？什么神剑？"老铁头一脸茫然。

陈小锤悄悄拉了拉师父的衣角，低声道："师父，就是我那天不小心打出来的那把会发光的..."

老铁头眼睛一瞪："你把萤石粉糟蹋了就弄出这么个玩意儿？"他转身从墙角拿出那把"萤火剑"，随手扔在地上，"就这破铜烂铁，你们爱谁要谁要！"

三位大侠的目光立刻被地上的剑吸引。月光下，剑身泛着幽幽绿光，确实有几分神奇。

裘千丈最先沉不住气，大喝一声："是我的了！"便扑了上去。西门吹灯冷哼一声，腰间七把剑同时出鞘。白素手则拨动琴弦，发出刺耳的噪音。

三人战作一团，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裘千丈的裤带被西门吹灯削断，不得不一手提裤子一手应战；白素手的琴被裘千丈一屁股坐成了两半；西门吹灯的七把剑不知怎么缠在了一起，活像一团金属意大利面。

陈小锤和老铁头蹲在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师父，咱们要不要劝劝？"陈小锤吐着瓜子皮问。

老铁头悠哉道："急什么，等他们打累了再说。正好给咱们铁匠铺打打广告。"

正当三人打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都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叉腰站在街中央，杏眼圆睁。她是陈小锤的青梅竹马阿花，村里唯一的郎中女儿。

"阿花？"陈小锤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阿花没理他，径直走到三位大侠面前："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为了一把剑打成这样，羞不羞？"

裘千丈提溜着裤子，讪讪道："小姑娘不懂，这可是神剑..."

"神剑？"阿花冷笑，弯腰捡起地上的剑，仔细看了看，突然"噗"地笑出声来，"这哪是什么神剑，就是普通的铁剑掺了萤石粉，还有..."她凑近闻了闻，"嗯，还有死萤火虫的味道。"

三位大侠面面相觑。西门吹灯皱眉："不可能！江湖传闻..."

"江湖传闻？"阿花翻了个白眼，"江湖传闻还说吃大蒜能防瘟疫呢，你们信吗？"

陈小锤不好意思地挠头："那个...其实是我喝醉酒瞎画的..."

裘千丈的脸涨得通红："所以...我们为了这把破剑..."他看了看自己断掉的裤带和坐烂的古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的新裤子啊！"

西门吹灯默默收起他那团"金属意大利面"，转身就走。白素手抱着断成两半的琴，幽怨地看了陈小锤一眼，也飘然而去。

只有裘千丈还坐在地上哭嚎："赔我裤子！赔我名誉损失费！"

阿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针线："别嚎了，我给你缝上。"

当晚，铁匠铺恢复了平静。老铁头早早睡下，陈小锤和阿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阿花，你怎么知道那剑是假的？"陈小锤好奇地问。

阿花神秘一笑："因为我看见你那天把萤火虫掉进去了啊，傻瓜。"

陈小锤恍然大悟，两人相视大笑。笑声中，谁也没注意到，那把被遗弃在角落的"萤火剑"，在月光下又闪烁了一下，仿佛在眨眼睛...

第二天清晨，陈小锤是被一阵铜锣声吵醒的。

"神剑择主！有缘者得之！"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铁匠铺外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千年一遇的神剑认主大会现在开始！"

陈小锤揉着眼睛推开门，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八卦盘，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老头一见陈小锤，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前来。

"这位少侠想必就是神剑的铸造者了！在下'神算子'贾半仙，特来为神剑寻找真主！"老头说话时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活像只兴奋的老山羊。

陈小锤刚要解释那只是个误会，阿花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被遗弃的"萤火剑"。

"贾大师说得对！"阿花突然提高了嗓门，"这把神剑确实需要寻找有缘人！"她冲陈小锤眨了眨眼。

陈小锤一头雾水，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啊...对，是有这么回事。"

贾半仙搓着手，眼睛滴溜溜地转："据贫道夜观天象，神剑认主需满足三个条件：一要生辰八字相合，二要武功心法匹配，三要..."他压低声音，"三要给贫道十两银子的鉴定费。"

围观的村民中爆发出一阵嘘声。这时，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姑娘扭着腰走了出来："让奴家试试嘛~"她抛了个媚眼，"奴家是'毒仙子'莫小愁，最擅长...哎哟！"

话没说完，莫小愁踩到自己过长的裙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她爬起来时，鼻子正好撞在剑柄上，顿时两道鼻血哗啦啦流下来。

"看！神剑见血了！"贾半仙激动地大喊，"这是认主的征兆啊！"

阿花翻了个白眼："贾大师，她只是撞到鼻子了。"

莫小愁捂着鼻子，含混不清地说："没四没四，让奴家再试试..."说着就要去抓剑柄，结果手一滑，整个人又扑倒在地，这次是脸着地。

陈小锤不忍直视，小声问阿花："咱们是不是该告诉她，剑柄上我抹了猪油还没擦..."

阿花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就在这闹哄哄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人群自动分开，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地面就颤一颤。

"是'血手人屠'熊大壮！"有人惊呼。

熊大壮身高九尺，满脸横肉，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门板那么大的砍刀。他走到陈小锤面前，声如洪钟："小子，把剑交出来！"

陈小锤咽了口唾沫，腿有点发软。阿花却上前一步："这位好汉，神剑认主需要缘分，不是谁力气大就能..."

"聒噪！"熊大壮一巴掌扇过来，阿花灵活地一闪，那一掌直接把铁匠铺的门板拍成了碎片。

老铁头从后院冲出来，看到门板的残骸，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的门！去年刚换的！"

熊大壮不屑地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抓阿花手中的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把一直被当作笑话的"萤火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剑鸣。

"什么情况？"陈小瞪大眼睛。

只见萤火剑挣脱阿花的手，悬浮在半空中，剑身上的纹路亮起刺目的绿光。那些原本像是压扁萤火虫的痕迹，此刻竟然组成了一个奇特的符文。

熊大壮也愣住了："这剑...真会飞？"

下一刻，萤火剑"嗖"地一声射向熊大壮。大块头慌忙举刀格挡，但剑光一闪，他那把门板大的砍刀就像豆腐一样被切成了两半。

"我的刀！"熊大壮惨叫一声，转身就跑。萤火剑追着他屁股后面，每次接近就轻轻戳他一下，不伤皮肉，却把熊大壮的裤子戳出了十几个洞，露出里面印着小熊图案的底裤。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熊大壮捂着屁股，哭嚎着逃远了。

萤火剑完成任务，优雅地飞回阿花手中，光芒渐渐熄灭，又变回了那把普通的剑。

全场鸦雀无声。贾半仙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莫小愁的鼻血滴到地上都没察觉，就连老铁头也张大了嘴，假牙差点掉出来。

陈小锤第一个回过神来："阿花...这剑..."

阿花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眉头微皱："看来我们都被骗了...这把剑确实不简单。"

贾半仙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神剑显灵！神剑显灵啊！请收老朽为徒！"

莫小愁也不甘示弱，一把抱住阿花的大腿："姐姐带我飞！"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阿花叹了口气，凑到陈小锤耳边低声道："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这把剑的秘密恐怕不止于此。"

陈小锤点点头，突然灵机一动，高声宣布："诸位！神剑已经认主，就是阿花姑娘！择日我们将举行正式的认主大典，届时欢迎各位再来观礼！"

趁着众人欢呼的间隙，陈小锤拉着阿花，老铁头收拾了值钱家伙，三人从后门溜了出去。

"师父，咱们去哪儿？"陈小锤边跑边问。

老铁头气喘吁吁："先去...先去我师弟那儿躲躲...他在山上开药铺..."

阿花突然停下脚步："等等，药铺？您师弟是不是姓李？"

老铁头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阿花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那是我师父。"

陈小锤和老铁头异口同声："什么？"

阿花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不仅是郎中的女儿，还是'药王谷'的传人。三年前师父派我下山历练，正巧遇到瘟疫，就留在了村里。"

老铁头恍然大悟："难怪你医术那么好！"

陈小锤的关注点却很奇怪："所以...你其实会武功？那上次张寡妇家的猫上树，你还让我去救？"

阿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是...想给你表现的机会嘛。"

三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莫小愁追了上来，鼻子还塞着两团棉花。

"等等我！"她边跑边喊，"我知道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起，不然我就告诉全江湖的人！"

阿花皱眉："你跟踪我们？"

莫小愁跑到近前，突然收起那副娇滴滴的模样，正色道："'毒仙子'只是伪装，我其实是'听雨楼'的密探，奉命调查这把剑的来历。"她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天机老人正在收集上古神兵，已经有三把现世，这是第四把。"

陈小锤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天机老人？什么上古神兵？"

阿花却脸色大变："你是说...这把萤火剑是...？"

莫小愁点点头："没错，它就是传说中的'四象剑'之一，青龙剑的碎片所化。"

老铁头一拍脑门："我就说那纹路看着眼熟！师弟的《神兵谱》上有记载！"

陈小锤看着阿花手中那把又恢复普通的剑，怎么也无法把它和什么上古神兵联系起来。但想到它刚才飞起来戳熊大壮屁股的场景，又不得不信。

"所以..."陈小锤咽了口唾沫，"我们这是卷入什么江湖大阴谋了？"

阿花握紧剑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止如此...我们可能还握着破解这个阴谋的关键。"

莫小愁突然警觉地回头："有人追来了！快走！"

四人匆忙向山上奔去。在他们身后，几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月光下，他们衣襟上的铜钱纹样隐约可见...

山路越走越陡，陈小锤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莫小愁——现在该叫她莫探子了——走在最前面，身形灵活得像只山猫。阿花扶着气喘吁吁的老铁头，时不时担忧地回头张望。

"还有多远啊？"陈小锤抹了把汗，他背上的铁匠工具叮当作响。

"快了，"阿花指了指前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一角屋檐，"就在那...小心！"

一支箭"嗖"地擦过陈小锤的耳朵，钉在前方的树干上。五个黑衣人从林间跃出，胸前铜钱纹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通宝号的钱奴！"莫小愁迅速抽出两把短刀，"你们先走，我断后！"

陈小锤刚要感动，就看见莫小愁一个后空翻——直接翻到了他们身后十丈远的一棵树上，还冲他们挥挥手："加油啊！我去搬救兵！"说完就消失在树林中。

"这就是听雨楼的断后？"陈小锤目瞪口呆。

黑衣人已经围了上来。阿花叹了口气，把萤火剑塞给陈小锤，又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师父，带小锤先走。"

老铁头刚要反对，就见阿花身形一闪，银针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最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僵住，然后像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点穴？"陈小锤瞪大眼睛，"你会点穴？那上次王老二家的猪跑了，你还让我去追？"

阿花没空理他，银针飞舞间，又有两个黑衣人倒地。剩下两个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快走！"阿花收起银针，"他们很快会带更多人回来。"

三人加快脚步，终于来到山顶的药铺。这哪里是什么普通药铺，分明是个小型堡垒，四周围着一人多高的篱笆，门上挂着块歪歪扭扭的牌子："李很忙，非诚勿扰"。

老铁头上前踹门："李不忙！快开门！你师兄要死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得像鸡窝的中年男子揉着眼睛："谁啊，大清早的...师兄？"他瞪大眼睛，"还有阿花？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说来话长，"阿花推着陈小锤和老铁头进门，"师父，我们被天机老人盯上了。"

李师叔一听"天机老人"四个字，顿时睡意全无，"砰"地关上门，又连下三道门闩："进来说！"

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陈小锤刚把工具放下，就听见阿花和李师叔的对话。

"青龙剑碎片真的现世了？"

"是的，师父，就是这把。"阿花拿出萤火剑。

"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

"呃...其实是他打出来的。"

李师叔转向陈小锤，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你打的？用什么打的？"

"就...普通的铁，加了点萤石粉，"陈小锤挠挠头，"还有只不小心掉进去的萤火虫。"

李师叔接过剑，仔细端详着剑身上的纹路，突然大笑起来："天意！真是天意！天机老人遍寻不到的青龙剑碎片，居然被一个铁匠学徒用萤火虫打出来了！"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破旧的《神兵谱》，翻到某一页："四象剑——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上古神兵，千年前一场大战后碎裂。青龙剑碎片属木，遇萤火而苏，这不正好应验了？"

陈小锤凑过去看，只见书页上画着一把剑，纹路确实和萤火剑有七分相似："所以...这真是神剑？"

"不完全是，"李师叔摇头，"这只是碎片之一，要集齐四块才能发挥真正威力。天机老人这些年已经找到了三块，就差这最后一块。"

老铁头皱眉："那老怪物收集这些干什么？"

"长生不老药，"阿花轻声道，"传说四象剑合而为一，可以开启秘境，那里有不老泉。"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李师叔推开窗户一条缝，脸色大变："不好！天机老人亲自来了！还带着...那是西门吹灯和熊大壮？"

陈小锤也凑过去看，只见山下黑压压一片人，领头的是个白胡子老头，骑在一头小毛驴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完全不像什么大反派。西门吹灯和熊大壮跟在他身后，眼神呆滞，像被控制的木偶。

"摄心术！"李师叔倒吸一口冷气，"这老怪物连西门家的独门心法都破了！"

阿花迅速从药柜里取出几个瓶子："师父，带他们去密室，我来布阵拖延时间。"

"不行！"陈小锤一把拉住她，"这次我不会躲了。剑是我打的，祸是我闯的，我负责！"

李师叔看看两人，突然笑了："好小子！那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来来来，看看师叔这些年的收藏！"

箱子里全是各种奇怪的兵器，有会喷辣椒粉的折扇，有装了弹簧的假牙，还有一把写着"专治各种不服"的痒痒挠。

陈小锤拿起痒痒挠："这...能行吗？"

李师叔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山下，天机老人已经命人开始攻门。熊大壮像个人肉攻城锤，"咚咚"地撞着篱笆。西门吹灯的七把剑这次没缠在一起，而是排成北斗七星阵，在空中飞舞。

就在这危急时刻，药铺的门突然打开。陈小锤扛着萤火剑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阿花、李师叔和老铁头。

"天机老儿！"陈小锤鼓起勇气喊道，"你要的剑在这，有本事来拿！"

天机老人笑眯眯地从毛驴上下来："小娃娃，识相的话就交出来，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少废话！"陈小锤举起剑，"看招！"

一阵尴尬的沉默。萤火剑毫无反应，既没发光也没飞起来。

天机老人哈哈大笑："看来神剑还没认你这个主啊！"他一挥手，"给我上！"

熊大壮咆哮着冲过来，西门吹灯的七把剑也直射而来。阿花银针出手，但这次被西门吹灯的剑全部击落。眼看就要全军覆没，陈小锤突然灵光一闪。

"阿花！李师叔！老铁头！"他大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四象阵'吗？"

三人一愣，随即会意。四人迅速站定方位，陈小锤在东，阿花在南，李师叔在西，老铁头在北。陈小锤高举萤火剑，其他三人则各自从背后拿出...一把扫帚。

天机老人看得一头雾水："这是要...打扫战场？"

"四象扫帚阵！"四人齐声喊道。

陈小锤将萤火剑往地上一插，剑身突然绿光大盛。与此同时，三把扫帚的柄部竟然也亮起了不同颜色的光——红色、白色和黑色。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

熊大壮一头撞在网上，顿时像触电般颤抖起来。西门吹灯的七把剑被光网缠住，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天机老人大惊失色："不可能！你怎么能激活四象阵？那三把扫帚是...？"

李师叔得意地晃了晃扫帚："没想到吧？白虎、朱雀、玄武三剑的碎片，我这些年来一直用来当扫帚柄！"

天机老人气急败坏，亲自出手。他身形一闪就到了陈小锤面前，枯瘦的手掌直拍向陈小锤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萤火剑突然自行飞起，挡在陈小锤面前。

"砰"的一声巨响，天机老人被震退数步，满脸不可思议："剑护主？这不可能！除非..."他盯着陈小锤，"除非你是..."

话没说完，莫小愁突然带着一大帮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兄弟们上啊！听雨楼全员到齐！"

天机老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连心爱的小毛驴都不要了。那些被控制的武林人士也纷纷清醒过来，熊大壮摸着脑袋："我这是在哪？我的裤子怎么又破了？"

西门吹灯捡起他的七把剑，尴尬地发现它们又缠成了一团："见鬼！这都第几次了！"

三个月后，陈家村恢复了平静。村口新开了家"四象铁匠铺"，老板陈小锤和老板娘阿花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那把萤火剑被挂在墙上当油灯，每天晚上都发出温馨的绿光。

偶尔有江湖人士慕名而来，想一睹神剑风采。陈小锤总是笑眯眯地指着墙角的三把扫帚："神剑没有，神扫帚要不要？包你扫地不弯腰！"

至于天机老人，有人说他隐居山林再也不问世事，也有人说他改行去卖保健品了。但无论如何，江湖上多了一个传说——关于一个不会武功的铁匠，用四把扫帚打败绝世高手的故事。

这天傍晚，陈小锤正在打铁，阿花在院子里晒药材。老铁头和李师叔在下棋，为一步棋吵得面红耳赤。

"小锤，"阿花突然问，"那天天机老人没说完的话，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陈小锤擦了擦汗，笑道："管他呢！反正我现在就想过这样的生活——有铁打，有饭吃，有..."他看了眼阿花，脸有点红，"有你在一旁唠叨。"

阿花作势要打他，却从背后拿出一个食盒："喏，刚烙的饼，趁热吃。"

陈小锤接过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味道...跟张寡妇家的一样好吃！"

阿花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我可是专门去学的。"

夕阳西下，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阵阵欢笑声。那把挂在墙上的萤火剑，悄悄闪烁了一下，仿佛也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