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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计
工作室:苗疆公子发布作者:苗疆公子发布时间:2025-04-09
"寒玉匣起价一千两!"
随着金铃铛的脆响,阁楼悬空的竹帘突然齐齐翻卷。月光在剑刃上碎成银屑,三枚透骨钉"叮叮叮"钉入红木立柱时,顾清歌的孔雀翎折扇堪堪扫过慕容瑾的咽喉。
"慕容公子好快的剑。"她折扇轻摇,绣着金线的绛纱广袖拂过案上酒盏,杯中映着桃花眼波,"只是这寒玉匣里的《天机策》,奴家要定了。"
慕容瑾的剑尖还在滴血,方才偷袭的四个黑衣人正躺在血泊中抽搐。他望着眼前这个自称"顾公子"的女子,忽然笑出声来:"姑娘的喉结画歪了。"剑光乍起时,他分明看见对方脖颈处胭脂晕开的痕迹。
顾清歌面色不改,左手按在腰间软剑上,右手却突然往拍卖台掷出三枚银针。主持拍卖的老者刚要惊呼,发现银针竟精准地穿过寒玉匣的锁孔——这锁是南海玄铁所铸,需得同时插入三把钥匙。
"你怎知..."老者话音未落,慕容瑾的折扇已经展开十二根淬毒钢刃,暴雨梨花般射向半开的玉匣。顾清歌的软剑此时才真正出鞘,剑身竟是用冰蚕丝绞成,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芒。
冰丝缠住钢刃的刹那,满堂灯火骤灭。黑暗中只听"喀嚓"一声机簧响动,寒玉匣突然迸发出刺目青光。慕容瑾的夜明珠刚掏出袖口,就看见十二具檀木傀儡破窗而入,每具傀儡手中都握着与顾清歌相同的冰蚕软剑。
"千机门的傀儡阵?"他旋身避开两道剑光,反手掷出七枚铜钱。铜钱嵌入傀儡关节时发出金石相击之声,这才惊觉这些傀儡外壳竟镀了玄铁。顾清歌的笑声从傀儡阵深处传来:"慕容世家的天机眼,可看穿我这'千丝引'的阵眼?"
慕容瑾忽然嗅到一丝龙涎香,那是顾清歌发间的气息。他剑锋回转刺向左侧傀儡,果然听见金铁交鸣——傀儡阵都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混在其中的活人!剑尖传来血肉触感的瞬间,慕容瑾突然收力,任由对方软剑刺破自己肩头。
"姑娘好狠的心肠。"他借着月光看清顾清歌错愕的表情,染血的左手突然拍向地面。整座阁楼的地砖竟全是活动的机关,三百六十块青砖如莲花绽放,将十二具傀儡尽数吞入地底。寒玉匣在混乱中被气浪掀飞,眼看就要坠入窗外运河——
两道身影同时扑向玉匣。顾清歌的冰蚕丝缠住慕容瑾脚踝,慕容瑾的钢骨折扇却勾住了她的束发玉冠。青丝散落的刹那,寒玉匣被运河中突然跃出的黑影凌空劫走。那黑影在桅杆间几个起落,斗篷翻飞时露出腰间佩玉,月光下赫然是半枚残缺的虎符。
"九幽城的人?"慕容瑾抹去嘴角血迹,发现顾清歌正用软剑挑着自己脱落的外袍。染血的白色锦袍内衬上,竟用金线绣着完整的河洛星图。
"原来慕容公子是观星阁..."她话音未落,运河上突然飘来凄厉的埙声。数十盏莲花灯顺流而下,每盏灯芯都燃着幽蓝火焰。最前头的灯船甲板上,有人正在烹茶,茶香混着血腥气漫过整条长街。
河面莲花灯将慕容瑾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忽然按住顾清歌执剑的手:"灯船烹茶用的是洞庭君山银针,但混了曼陀罗汁液。"
话音未落,最近的莲花灯突然炸开,青紫色毒雾中飞出九节连环镖。顾清歌旋身用冰蚕丝缠住桅杆,却在腾空时被慕容瑾拽入怀中。三枚毒镖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船板时竟化作铁水。
"蚀骨镖?"顾清歌指尖掠过发烫的耳坠,发现慕容瑾的右手正按在她腰封暗袋处。她冷笑抬膝顶向对方丹田,却被折扇抵住腿弯:"姑娘的胭脂匣里藏着黑火药,遇水即燃可不是好习惯。"
两人在狭小船舱里缠斗,船身突然剧烈摇晃。九盏莲花灯沉入水中,竟化作铁莲花旋转着切割船底。慕容瑾瞥见顾清歌腰间的鎏金香球,突然用剑尖挑断丝绦。香球坠入渗水的船舱,与漫进来的运河水相触的刹那——
轰然炸开的火光中,慕容瑾揽着顾清歌破顶而出。碎木纷飞间,那个烹茶的紫衣女子正立在对面画舫上,手中茶盏泼出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锥!
"九幽城的玄冰诀!"顾清歌甩出冰蚕丝缠住飞来的冰锥,却发现丝线正在急速冻结。慕容瑾咬破指尖在剑身画出血符,灼热的剑气瞬间蒸腾起白雾:"这是慕容氏的血祭之术,姑娘可要抓紧了。"
冰火相撞的爆鸣声中,顾清歌突然松手坠向水面。慕容瑾刚要施救,却见她足尖点过漂浮的莲花灯,竟踏着幽蓝火焰凌空折返。燃烧的裙裾掠过紫衣女子面门时,三根淬毒银针从她唇间射出。
"叮!"
银针被茶盖挡住,紫衣女子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生锈的刀刮过瓷器:"千机门叛徒与观星阁弃子,倒是绝配。"她掀开斗篷,露出半张布满咒文的脸,另半张脸却美艳如狐。
顾清歌瞳孔骤缩:"你是五年前被献祭的素心圣女?"话音未落,紫衣女子袖中窜出两条铁链,锁链尽头拴着的赫然是寒玉匣。慕容瑾的剑锋追着铁链轨迹划过,却在触碰匣子时被震得虎口发麻——匣面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路,正是观星阁的封印!
"小心!"顾清歌的警告迟了半拍。寒玉匣突然自行打开,飞出的却不是书册,而是一团蠕动的黑影。慕容瑾以剑为镜反射月光,照出黑影真容时,连素来镇定的顾清歌也倒吸冷气——那是用蛊虫拼成的河洛星图!
黑影扑向紫衣女子的瞬间,运河突然掀起巨浪。十八艘乌篷船从水下浮出,船头站着的黑衣人全部戴着青铜面具。为首者手持双刃戟,斩出的气浪将蛊虫星图劈成两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慕容瑾抹去脸上溅到的蛊虫汁液,发现顾清歌正在用软剑挑开他衣襟,"姑娘此刻还有闲心..."
"别动!"顾清歌剑尖挑起他内衬的星图,"你衣服上的贪狼星位,沾到蛊血在发光。"她突然扯下半幅衣料掷向空中,发光的星图竟与月光共鸣,在河面上投射出巨大的八卦阵。
黑衣人脚下的乌篷船突然开始打转。慕容瑾趁机夺过寒玉匣,指尖拂过匣底时脸色骤变:"这是赝品!真的《天机策》早就..."话未说完,紫衣女子的铁链已缠住他脖颈,顾清歌的冰蚕丝则勒住了铁链。
三方角力间,运河底传来沉闷钟声。十八尊青铜鼎浮出水面,每尊鼎中都站着个与顾清歌打扮相同的女子!慕容瑾苦笑:"难怪姑娘能模仿千机门傀儡阵,原来真是千机楼主亲传弟子。"
"彼此彼此。"顾清歌突然咬破他手腕,蘸血在掌心画出符咒,"慕容氏嫡传的血,不用来破阵可惜了。"染血的手掌按在寒玉匣上,赝品外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的青铜虎符——与黑衣人首领腰间玉佩严丝合缝。
紫衣女子突然发出厉啸,铁链上的符文明灭不定。慕容瑾趁机用星图拓印她脸上的咒文,却在看清纹路时如遭雷击:"这是观星阁的封魂印!你到底是..."
顾清歌的软剑突然刺穿他腋下衣料,挑出一只朱红色蛊虫:"慕容公子还是先关心自己吧,你中相思蛊已有半柱香了。"她笑得妩媚,眼底却结着霜,"方才咬你时种的。"
河面八卦阵在此刻彻底成形,十八尊青铜鼎开始下沉。黑衣人首领吹响骨笛,所有乌篷船调转船头对准顾清歌。慕容瑾忍着蛊虫噬心的剧痛,突然揽住她的腰跃入水中:"姑娘可知,慕容氏的血能解百毒?"
水下,他咬破舌尖吻住顾清歌。血腥味弥漫时,两人看见河底沉着真正的寒玉匣——匣子被铁索缠在龟形石碑上,碑文正是《天机策》残篇!
(第三段)
血色在墨色河水中晕开,慕容瑾的唇还带着铁锈味。顾清歌反手扣住他咽喉,却在触到跳动的血脉时迟疑了半息——龟形石碑上缠绕的铁索突然活过来,竟是上百条衔尾相食的玄铁蛇。
"别碰!"慕容瑾揽着她后仰避开蛇吻,指尖血珠坠入水中。那些铁蛇突然疯狂扭动,露出腹部镶嵌的琉璃眼珠,每颗眼珠里都映着《天机策》不同章节。
顾清歌的冰蚕丝缠住最近的眼珠,丝线却瞬间结满冰霜:"这是千机门的冰魄机关,需得..."话音未落,慕容瑾突然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她后颈,炽热内力顺着督脉灌入。
冰蚕丝腾起白雾,琉璃眼珠在蒸汽中浮现文字:"以观星者之血,启千机者之脉"。两人对视的刹那,龟形石碑轰然开裂,真正的寒玉匣随暗流涌出,却被铁蛇绞成齑粉。漫天玉屑中,金箔书页竟化作游鱼四散。
"好个李代桃僵!"顾清歌甩出三枚银针定住书页,针尖刺破的游鱼却喷出毒雾。慕容瑾扯下半幅衣袖浸血挥舞,将毒雾凝成血珠:"姑娘最好屏息,这是前朝宫廷的醉生梦死散。"
暗流突然加剧,十八尊青铜鼎在水底围成诡阵。顾清歌束发的玉簪被卷走,青丝缠上慕容瑾腕间龙纹银镯时,银镯突然迸出火星。两人同时看向镯内暗刻的小字——"景和七年,工部督造"。
"慕容公子这定情信物,怕是偷了国库?"顾清歌讥笑间,软剑已挑开银镯机关。慕容瑾按住她握剑的手:"姑娘不如看看自己腰间玉佩。"顾清歌低头,发现母亲留下的双鱼佩正在发烫,鱼眼中射出红光,正指向最大的青铜鼎。
鼎内积满骸骨,颅骨天灵盖上皆插着银针。顾清歌突然头痛欲裂,恍惚看见五岁那年,娘亲被穿颅而过的银针带出血线..."这是千机门的诛心针法..."她喃喃自语,慕容瑾却已用剑挑起一具骸骨:"骨缝泛金,是慕容氏炼骨术。"
暗流化作漩涡,将两人卷向鼎底。顾清歌在昏眩中咬破舌尖,血腥味惊醒的刹那,发现慕容瑾正以剑为笔,在鼎内壁刻画星图。最后一笔落下时,鼎底突然现出地洞,寒玉匣的真身正卡在洞中珊瑚礁间。
"匣中无书。"慕容瑾剑尖轻挑,玉匣内飞出九颗夜明珠,珠光在水幕上投射出地图。顾清歌看着其中标红的孤峰,指尖发颤:"这是我师尊闭关的悬镜山..."
话音未落,紫衣女子的铁链破水袭来。慕容瑾挥剑格挡,铁链却缠住顾清歌脚踝将她拖向黑暗。血色符咒在铁链上流动,顾清歌突然认出这是娘亲笔记:"别斩链!这是血契锁!"
慕容瑾的剑锋急转,削断自己一截发辫掷出。发丝缠住铁链时,他咬破食指画出符咒:"以发代身,破!"铁链应声断裂,反噬的咒力却让紫衣女子喷出黑血。血雾中,顾清歌看见她残破的面皮下露出金色刺青——与自己背上胎记如出一辙。
"你是我..."质问被剧烈震动打断,龟形石碑彻底崩塌,露出下方青铜门。门环是衔着铜珠的睚眦,慕容瑾的银镯突然飞出门环凹槽:"原来这是钥匙。"
门开刹那,滔天水浪将三人卷入。顾清歌在激流中抓住慕容瑾的腰带,却摸到硬物——他贴身藏着的羊皮卷上,画着与她胎记相同的星图。慕容瑾反手扣住她命门:"姑娘现在相信,我们流着相同的血了?"
青铜门内是干涸的溶洞,洞顶镶满会发光的鱼骨。寒玉匣静静躺在石台上,匣底渗出的血水正形成四个字:血脉为祭。
紫衣女子突然狂笑,撕下脸皮露出布满金刺青的真容:"好妹妹,当年娘亲用诛心针封住你的记忆,就是防着今日啊。"她指尖捏着半枚双鱼佩,与顾清歌的玉佩严丝合合。
慕容瑾突然挥剑斩断石台,玉匣坠地碎裂时,洞顶鱼骨纷纷坠落。顾清歌在闪避中撞进他怀里,听见胸腔震动的声音:"慕容氏与千机门本是同宗,百年前为夺《天机策》分道扬镳。今日血祭,便是要..."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紫衣女子点燃了黑火药,整个溶洞开始坍塌。慕容瑾抱着顾清歌滚入暗河支流,在湍急的水流中,他咬破两人手腕将血混合:"以血为引,以星为契..."
血色漩涡将两人卷入深渊时,顾清歌看见紫衣女子在火中化作白骨,白骨掌心托着的正是《天机策》真迹。而她自己的后背开始发烫,褪去的皮肤下浮现完整河洛星图——与慕容瑾怀中羊皮卷完全吻合。
火龙缠身的刹那,顾清歌扯开慕容瑾的衣襟,齿尖咬住他心口刺青。金箔般的皮肤绽裂时,滚烫的血涌入口中,竟带着星屑的咸腥。
"你..."慕容瑾的闷哼被岩浆轰鸣吞没。他们坠入的龙脉核心竟是熔岩密室,赤金色岩浆在沟壑中流动成河洛星图。顾清歌的后背星图与岩浆共鸣,褪去的皮肤下浮现金色脉络——正是慕容瑾心口刺青缺失的紫微垣。
九幽城的玄冰箭破空而来,却在触及岩浆时蒸腾起毒雾。慕容瑾揽着顾清歌滚向玄武位,剑尖挑起熔岩中的金箔:"前朝用赤金浇筑龙脉,难怪九幽城要..."话未说完,金箔突然融化,凝成手持长戈的兵俑。
"小心幻象!"顾清歌的骨笛吹出破阵调,兵俑却在笛声中分裂成百人方阵。她突然将骨笛刺入慕容瑾伤口,蘸血吹响《安魂曲》。血珠随音律飞溅,兵俑触及血滴的瞬间化作金水。
熔岩突然逆流,星图纹路重组。慕容瑾望着两人交织的血脉在星轨中游走,突然撕开顾清歌的袖口:"姑娘可认得这个?"她小臂内侧的朱砂痣正在渗血,血珠坠入岩浆竟开出曼陀罗。
"当年父亲剖开兄长心脏时,曼陀罗也是这样绽放的。"慕容瑾剑指岩浆深处,那里浮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与顾清歌容貌肖似,"你娘亲偷走的不只是《天机策》,还有慕容氏嫡子的半颗心。"
顾清歌的软剑突然颤抖。记忆如岩浆喷涌——五岁那夜,娘亲将跳动的半颗心脏封入她胸腔,诛心针扎出的不是血,而是金线。她呕出的血珠里裹着金丝,落地竟成锁链缠住追来的九幽城杀手。
"原来我才是活阵眼..."她踉跄后退,后背星图灼烧着坠入岩浆。慕容瑾纵身扑救时,九幽城的玄冰锁链已缠住他脚踝。千钧一发之际,顾清歌突然自断束腰锦带,锦带里窜出的火药鼠炸开冰层。
岩浆中升起青铜祭坛,坛上插着半截双刃戟——正是慕容瑾兄长所用。顾清歌的诛心针突然自行飞出,在戟刃上刻出血字:"以阵眼祭阵眼"。她惨笑着看向慕容瑾:"你早知道需要我的心头血..."
话未说完,千机门主的傀儡大军破壁而入。为首的青铜傀儡张口吐出冰蚕,蚕丝遇岩浆化作铁网罩下。慕容瑾突然割开两人手腕,将混合的血洒向铁网:"慕容氏与千机门同源之血,姑娘可敢赌一把?"
血珠穿透铁网的瞬间,傀儡群突然倒戈。顾清歌趁机甩出冰蚕丝缠住九幽城主,借力跃向祭坛。双刃戟刺入胸膛时,她看见慕容瑾眼底闪过的痛楚,也看清戟柄暗藏的机关——刺入三寸即止,弹出的暗格里躺着真正的龙脉地图。
"好个苦肉计!"九幽城主震碎冰蚕丝,玄冰掌风劈向慕容瑾后心。顾清歌反手拔出双刃戟,喷涌的血雾中,戟尖月光石突然折射出二十八道激光。激光扫过之处,傀儡与玄冰皆成齑粉。
岩浆开始凝固,星图纹路爬上两人身躯。慕容瑾接住坠落的顾清歌,掌心贴着她心口残缺的星轨:"当年兄长被掏心时,另半颗心化作了龙脉钥匙..."他忽然引剑剖开自己胸膛,跳动的赤心上缠着金线,与顾清歌体内残心共鸣。
整座山峦开始震动,前朝遗宝随岩浆喷涌而出。九幽城主与千机门主同时扑向玉玺,却在触碰时被吸成干尸——玉玺底座刻着细如蚊足的小字:"非慕容、千机血脉相融者不可持"。
顾清歌染血的手指触到玉玺时,背后星图突然剥离,裹住慕容瑾的残心化作完整图腾。岩浆退去后的密室墙壁上,渐渐浮现出第六幅星图——正是两人相拥的身影,下方题着初代阁主的手书:"破阵者,当为阵眼。"
玉玺在顾清歌掌心发出蜂鸣,背后剥离的星图却突然裹住慕容瑾残心。她反手将玉玺按在他胸膛,指尖蘸血在星图上疾书:"慕容公子可曾听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音未落,凝固的岩浆突然裂开,十八尊青铜鼎破土而出。鼎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前朝冤魂幻化的星辉。慕容瑾心口星图骤亮,竟将冤魂吸入体内:"姑娘是要用我作阵眼,吞了这千年怨气?"
顾清歌旋身避开九幽城残部的弯刀,冰蚕丝缠住鼎耳:"慕容氏擅星象,千机门精机关,这冤魂..."她突然拽动丝线,青铜鼎调转方向对准扑来的千机傀儡,"不正是最好的牵机线原料么?"
冤魂触到傀儡的瞬间,青铜外壳尽数剥落,露出里面被操控的武林高手。慕容瑾剑尖挑起星辉洒向人群:"诸位可认得这些傀儡真容?"被操控者中有九幽城主胞弟、千机门叛徒,甚至还有慕容氏叔父。混战一触即发时,顾清歌突然割破星图,金血坠入玉玺凹槽。
整座龙脉山震颤起来,岩壁上浮现出初代阁主真迹:"以怨为墨,以魂为刃"。慕容瑾会意,引剑划开星辉冤魂,黑雾凝结成墨,泼向混战的人群。墨迹触及皮肤即刻化作锁链,将众人缠成茧蛹。
"还不够。"顾清歌突然将软剑刺入自己后心,挑出半颗金丝缠绕的心脏,"真正的阵眼在这里。"心脏坠入玉玺时,二十八宿星图从地底升起,每颗星位都对应着茧蛹。慕容瑾的残心突然飞出金线,将星图织成天罗地网。
"乾坤挪移!"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星网裹着茧蛹急速收缩。顾清歌趁机拍碎玉玺,底座暗格弹出的不是玉印,而是刻满符文的头骨——那头骨天灵盖上,赫然插着千机门诛心针。
"原来玉玺才是幌子..."她突然拽过慕容瑾的手,将诛心针按入他掌心,"五年前你在我师尊茶里下毒时,可想到今日?"慕容瑾瞳孔骤缩,那针尖沾着的正是当年独门剧毒。
星网在此刻彻底闭合,茧蛹化作流光没入头骨。顾清歌转身将毒针刺向自己咽喉:"这毒见血封喉,但若用慕容氏心头血..."慕容瑾的剑比她更快,剑锋擦颈而过时,毒液已渗入他割破的手腕。
"姑娘的连环计,在下五年前就领教过了。"他流着黑血的手突然按在她后背,褪去的星图重新浮现,"当年你扮作小厮给我送桂花糕时,我便知千机门换了继承人。"
地动山摇间,头骨上的符文开始流转。顾清歌突然笑了,从发间抽出那支玉簪——簪头月光石映出两人交叠的星图:"慕容公子可知,诛心针要刺第三根肋骨才见效?"她指尖轻点,慕容瑾袖中暗藏的毒针簌簌落地。
真正的诛心针此刻正插在头骨印堂穴。星网崩散的流光中,两人身影逐渐透明。顾清歌扯下慕容瑾的银镯扣在头骨耳际:"当年工部打造的可不是首饰,而是..."
"镇魂铃。"慕容瑾接话时,银镯突然发出清越铃音。即将消散的星辉重新凝聚,在两人周身结成琥珀般的晶壳。最后一刻,他握住顾清歌的手在晶壁上刻字,血珠凝成书名时,整座龙脉山轰然塌陷。
三个月后,洛阳黑市出现半卷《新天机策》。书页间夹着冰蚕丝与星图残片,首页写着:"破局之法,在局之外"。而运河畔新开的茶楼里,说书人正讲到精彩处:"只见那慕容公子折扇轻摇,顾姑娘的软剑已挑开第三重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