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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工作室:苗疆公子发布作者:苗疆公子发布时间:2025-04-17
秋雨淅沥,打湿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韩正跪在司马府门前的台阶上,膝盖早已被积水浸透。府内丝竹声隐约传来,今日是司马家主母四十五岁寿宴。
"这不是我们司马家的赘婿么?"朱漆大门突然打开,身着绛红织金裙的司马玥被丫鬟扶着款款而出。她发间九凤衔珠钗在雨中泛着冷光,隆起的腹部将锦缎撑出圆润弧度。
韩正垂下眼帘:"夫人当心脚下。"
绣鞋毫不留情踩上他撑地的手背,司马玥俯身冷笑:"三个月前你说要给我个惊喜,就是让我怀上野种?"她突然提高声音,"诸位大人快来看,这就是我们家的赘婿,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废物!"
街角阴影里闪过数道寒光,韩正指尖微动又生生忍住。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石板上晕开暗红——昨夜刚在城郊斩杀七十二名刺客,伤口又裂开了。
"够了!"银甲碰撞声由远及近,司马玥的兄长司马烈大踏步走来,"今日母亲寿宴,莫要让宾客看笑话。"他瞥向韩正的眼神却带着忌惮,这个五年前入赘时连剑都握不稳的废物,竟能让司马家商队畅通三十六州。
寿宴设在观澜阁。韩正跪坐在最末席,听着主位传来的谈笑。
"司马将军此次平定南疆,圣上赐下丹书铁券,当真光耀门楣啊。"户部尚书举杯恭维。
司马玥抚着腹部轻笑:"全赖诸位大人照拂。只是..."她突然看向韩正,"夫君曾说要以天机阁贺礼,怎的还不见踪影?"
满座哗然。江湖传言得天机阁者掌天下情报,却无人知其阁主真容。韩正袖中的玄铁令隐隐发烫,那是昨夜用三皇子的人头换来的。
"废物就是废物。"司马玥摔了酒杯,"五年来吃穿用度皆靠司马家,连件像样寿礼都备不出!"
韩正突然抬头。窗外惊雷炸响,电光映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司马玥心头一颤,这眼神竟像极了三年前北境战场上,那个戴着青铜面具救她一命的...
"报——"门房突然跌跌撞撞冲进来,"天机阁送来贺礼!"
七十二名玄衣人抬着鎏金箱笼鱼贯而入,为首者捧出卷轴:"南海夜明珠十斛,天山雪莲九车,另附...前朝玉玺一方!"
满室死寂。司马老夫人手中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落满地——二十年前司马家因私藏传国玉玺被抄家的惨状历历在目。
"这是要陷我司马家于不义啊!"司马烈拔剑指向韩正,"定是这赘婿勾结逆党!"
韩正望着司马玥微微发抖的手,想起五年前渭水河畔。那时她还是个满脸血污的小卒,拼死从乱军堆里背出重伤的他。少女后背的朱雀胎记在月光下宛如活物,与记忆中救他性命的恩人分毫不差。
"拿下!"司马玥突然厉喝。数十护卫一拥而上,却在距韩正三尺处齐齐跪倒——他们佩剑上的寒铁剑穗同时炸裂,露出内里刻着的"秦"字。
雨幕中传来马蹄声,一骑绝尘闯入庭院。马上人高举玄铁令牌:"急报!北境三十万大军异动,打着...打着秦王旗号!"
鎏金箱笼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前朝玉玺在锦缎中露出狰狞龙首。司马玥的护甲掐进掌心,她突然记起三日前太医署送来的密报——胎衣带毒,这孽种活不过满月。
"韩正!"她抓起案上酒樽掷去,琥珀酒液泼在他苍白的脸上,"你竟敢私通北境叛军!"金丝楠木地板突然震颤,远处传来沉闷的鼓声,那是朱雀卫集结的信号。
韩正抹去脸上酒渍,玄色衣襟下隐隐透出缠腰白绫。昨夜子时,他在城隍庙独战血衣楼十三煞,换来的天机阁密信此刻正在袖中发烫——司马玥与三皇子往来的信笺,字迹与当年救命恩人的绝笔信如出一辙。
"夫人可还记得这个?"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箭疤在烛光下宛如鬼眼,"五年前渭水之战,你说要与我生死与共。"
司马烈剑锋已抵住韩正咽喉,却见对方屈指轻弹。寒铁剑身突然布满冰霜,咔嗒一声碎成齑粉。满座哗然中,韩正缓缓起身,周身水汽凝结成霜——这是失传百年的寒玉诀第九重!
“他是秦王胤正…”宾客中有高声惊叫道。
其它人也在此间惊讶不矣,甚至有人跪下…
寒玉诀当今世上除了秦王胤正,已经无人练成,更不用说练至第九重。
"不可能..."司马玥踉跄后退,撞翻了青铜鹤灯。五年来同床共枕的废物,竟是传说中一掌冰封潼关的秦王胤正?
暴雨裹着血腥气涌入厅堂,七十二名暗卫不知何时已列阵阶前。为首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令满朝文武胆寒的面容——本该戍守西疆的镇远侯!
"参见王爷!"铁甲碰撞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镇远侯单膝跪地,呈上虎符:"北境三十万玄甲军已过落鹰峡,请王爷示下。"
韩正却看向司马玥微颤的指尖,那里有道淡粉疤痕。五年前雨夜,为他采药跌落山崖的少女,右手小指本该残缺——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抓住司马玥手腕。
锦缎滑落,皓腕光洁如新。
"你不是她。"韩正声音轻得像叹息。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腰间突然出鞘的龙鳞剑,剑身映出司马玥扭曲的脸——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剑锋却在触及肌肤的刹那偏转,斩落她鬓边凤钗。韩正瞳孔骤缩,钗头暗格滚出粒朱红药丸,正是皇宫秘制的鹤顶红!
"玥儿!"司马老夫人突然尖叫着扑来,手中佛珠串竟射出淬毒银针。韩正翻掌凝气,冰墙瞬间冻住漫天暗器,却见老夫人咽喉插着半截凤钗——司马玥竟抢先灭口!
"好个司马家。"韩正轻笑,龙鳞剑挑起地上玉玺,"二十年前你们私藏传国玉玺是假,借机清理政敌是真。"剑尖突然指向司马烈,"兵部尚书昨日暴毙,他书房暗格里可有你亲笔信?"
暴雨声忽然消失,七十二暗卫同时亮出天机阁令牌。韩正抚过剑身龙纹:"三个月前你让我喝的鹿血汤,掺的是漠北狼毒吧?"他忽然贴近司马玥耳畔,"可惜你不知,寒玉诀大成者...百毒不侵。"
司马玥腹部突然剧痛,锦衣下渗出黑血。她惊恐地发现,本该胎动的腹部竟毫无声息——那夜与她缠绵的"马夫",此刻正站在暗卫队列中冷笑!
"你以为借种之事天衣无缝?"韩正指尖掠过她隆起的小腹,"三皇子死前说,你后背的朱雀胎记...是画上去的。"
龙鳞剑尖的黑血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蛇,司马玥跌坐在满地冰碴间,腹中绞痛如刀绞。她突然发疯似的撕开衣襟,雪白肌肤上朱砂绘就的朱雀纹正在被黑血侵蚀——这是三皇子亲手刺的守宫砂。
"你早就知道..."她染血的指甲抠进地缝,"从什么时候?"
韩正抖开天机阁密信,泛黄纸页上赫然是司马玥笔迹:"三日前你飞鸽传书给南疆巫医,要配制落胎药时,可曾想过信鸽脚环刻着秦王府徽记?"他指尖轻点信笺末尾的朱雀印,冰霜瞬间爬满纸面,"这枚印鉴,本该在五年前渭水河畔..."
话音未落,庭院中突然响起裂帛之音。十八道金丝网从天而降,网上缀满倒刺的寒铁蒺藜——正是司马家祖传的困龙阵!
"诛杀逆贼!"司马烈踹翻酒案,藏在暗格中的弩箭机括同时发动。暴雨裹着淬毒箭矢扑面而来,却在触及韩正丈许外时凝成冰棱,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七十二暗卫化作黑色飓风。镇远侯双刀劈开金丝网,寒光过处,十八名操网死士喉间同时绽开冰花。血腥气混着檀香在厅堂弥漫,韩正踏着冰阶走向主位,所过之处酒液冻结成莲。
"五年前今日,你在这观澜阁给我端来合卺酒。"他俯身拾起地上半截凤钗,"酒里掺着西域迷魂散,对吧?"钗头突然刺入司马玥耳后穴位,逼出一团蠕动的蛊虫。
司马老夫人尸体突然抽搐,七窍中钻出无数血线虫。韩正剑尖轻挑,冰棺瞬间封住尸身:"南疆傀儡蛊,倒是配得上你蛇蝎心肠。"
"你以为赢定了?"司马玥突然癫狂大笑,染血的指尖指向窗外,"看看朱雀大街!"
火光刺破雨幕,三千禁军铁甲反射着血光。兵部侍郎王崇山端坐马上,手中高举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马氏赘婿韩正,勾结北境意图谋反,就地格杀!"
韩正却低笑出声。他接过暗卫递来的雕弓,玄铁箭矢破空时带起龙吟。王崇山慌忙举盾,箭锋却在触盾刹那化作冰雾——真正的杀招是藏在雾中的天机令!
"三个月前你向陛下进献的西域美人,枕边香藏着漠北狼毒。"韩正话音方落,禁军中突然有百余人反水,刀锋直指同僚,"兵部七十三名要员,此刻正在天牢试穿囚衣。"
司马玥趁机滚向屏风后的密道,却被龙鳞剑钉住裙摆。韩正扯开密道口的《洛神赋》挂画,露出刻满红字的墙壁——正是当年司马家勾结前朝余孽的血书!
"你以为我为何要入赘?"他剑锋划过那些名字,冰霜立刻腐蚀字迹,"五年前渭水河畔救我之人,后背朱雀胎记下藏着前朝皇室刺青。"剑尖突然挑开司马玥衣领,"而你这里...太干净了。"
窗外禁军惨叫声渐歇,镇远侯拎着王崇山头颅归来。韩正将血书掷于火盆,火光中浮现出金色纹路——竟是用人血混合金粉书写!
"当年救我的姑娘,每月月圆之夜需饮鹿血镇痛。"他掐住司马玥下颌,"而你第一次见到鹿血就吐了,记得么?"
暴雨突然转向,逆着风扑灭烛火。黑暗中响起机括转动声,整座观澜阁开始下沉!司马玥咬碎后槽牙毒囊,却发现自己经脉已被寒玉诀冻住。
"这座机关城是我亲手所建。"韩正踩住她想要按动机关的手,"地底埋着三百桶火油,本是为保全司马家最后的体面。"他忽然露出森白牙齿,"现在,该烧给真正的司马玥了。"
火油刺鼻的气味在黑暗中弥漫,韩正指尖冰晶闪烁,映出司马玥狰狞的脸。地底传来机括咬合的轰鸣,整座观澜阁正以诡异的角度倾斜,墙壁浮雕上的百鸟朝凤图突然裂开,露出玄铁浇筑的甬道。
"你竟把朱雀地宫改造成焚尸炉?"司马玥声音发颤,她终于明白这些年韩正为何总在书房绘制机关图——那些她以为是废纸的草图,此刻正在吞噬司马家百年基业。
韩正剑锋掠过她颈侧,挑断鎏金项圈:"五年前我重伤昏迷时,项圈暗格里的曼陀罗花粉,让你假造了救命恩人的脉象。"项圈坠子落地碎裂,露出半枚虎符——正是皇帝调遣禁军的信物!
地宫深处忽然传来婴啼,声如金玉相击。韩正瞳孔骤缩,这声音竟与寒玉诀产生共鸣。司马玥趁机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凝成毒针,却被韩正袖中飞出的玉蝉尽数吞食。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韩正捏碎玉蝉,冰蓝血液滴落处,地砖浮现出星图,"天机阁用三十年培育的噬毒蛊,专克你们司马家的千机毒。"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九根盘龙柱撑起的地下宫殿中,三百童男童女正在跳傩舞。他们额间朱砂绘就的朱雀纹,与韩正心口伤疤遥相呼应。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喷涌血雾,鼎中浮沉着个蜷缩的婴孩。
"逆天改命的朱雀祭..."韩正龙鳞剑发出悲鸣,"用三百纯阳童男血温养死胎,这就是你怀胎三月的真相?"
司马玥突然癫狂大笑,七窍流出黑血:"你以为我甘心当替身?真正的司马玥早在十年前就..."话音戛然而止,她咽喉插着半截傩面——跳舞的孩童中竟混着天机阁死士!
地宫穹顶突然炸裂,暴雨裹着月光倾泻而下。韩正踏着冰阶跃上祭坛,寒玉诀催动的霜气冻住翻腾的血雾。当他触及青铜鼎的刹那,鼎身朱雀纹突然活了过来,赤红火焰顺着剑刃灼烧他的手掌。
"小心!"清冷女声自暗处传来,玄铁锁链应声而断。白衣女子从血池中跃出,后背残缺的朱雀胎记在月光下宛如浴火重生——那缺失的尾羽位置,正是韩正心口箭伤的形状!
韩正如遭雷击,寒玉诀不受控制地暴走。整个地宫瞬间冰封,三百童男化作冰雕,唯那女子周身三尺烈焰升腾。她残缺的右手小指勾起韩正腰间玉佩,正是五年前渭水分别时他留给救命恩人的双鱼佩!
"阿玥..."韩正声音发颤,龙鳞剑首次脱手坠地。女子却剑指他眉心,火焰在眸中流转:"秦王殿下好手段,把我困在血池当药引整整三年!"
祭坛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假司马玥趁机滚向暗门,却被白衣女子甩出的铁链缠住脖颈。火焰顺着铁链蔓延,瞬间烧尽她脸上人皮面具——露出与三皇子七分相似的面容!
"南疆巫族的画皮术。"白衣女子扯下假司马玥的发簪,青丝散落竟是个男子,"难怪需要每月饮童男血维持身形。"
韩正挥袖震开坠落的玄铁链,冰墙截断喷涌的岩浆:"三年前我追踪到朱雀地宫,发现有人在用寒玉诀疗伤。"他凝视女子残缺的小指,"那夜为你渡气疗伤,你后背胎记吞噬了我的内力。"
女子突然呕出黑血,火焰骤然减弱。韩正这才看见她脚踝的陨铁镣铐,锁眼竟是司马家祖传的朱雀钥——此刻正挂在假司马玥腰间!
"小心!"女子突然扑倒韩正。岩浆中冲出血色巨蟒,蛇首赫然是司马老夫人腐烂的脸!白衣女子反手握住龙鳞剑,火焰与寒玉诀交融成青紫剑气,瞬间将妖物劈成两半。
假司马玥趁机捏碎朱雀钥,地宫四壁开始渗出毒雾:"这座地宫连着皇陵龙脉,要死一起..."寒光闪过,他咽喉插着半枚双鱼佩。韩正抱着昏迷的白衣女子踏冰而起,七十二暗卫结成的冰梯直通地面。
暴雨浇在女子苍白的脸上,她颈间浮现出金色纹路——正是前朝长公主独有的凤凰印!韩正扯开自己衣襟,心口箭疤竟与那凤凰印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他忽然仰天长啸,声震九霄,"国师说的双生命格,竟是应在这里!"
暴雨冲刷着龙鳞剑上的血槽,韩正怀中女子突然睁眼,五指成爪扣向他天灵盖。韩正旋身错步,靴底在青瓦上犁出三寸深痕,方才看清对方指尖闪着幽蓝——竟是唐门失传的九转截脉手!
"你不是阿玥。"韩正剑指女子眉心,寒意封住她七处大穴。女子却嗤笑出声,撕开肩头布料,残缺的朱雀胎记下露出烙铁烫毁的疤痕:"当年你亲手烙下的奴隶印,忘了么?"
韩正瞳孔骤缩。五年前渭水之战,他确实在救自己的少女肩头烙下秦王印,只为来日相认。可那印记分明该是...
"王上小心!"镇远侯突然掷出双刀。女子袖中射出三十六枚透骨钉,却在触及韩正衣袍时被冰霜凝滞。她趁机翻身跃下屋檐,轻功路数竟与韩正如出一辙!
"寒玉诀第七重的踏雪无痕..."韩正挥剑斩断女子面纱,露出的半张脸布满蛛网状疤痕,"你是天机阁叛逃的朱雀使!"
朱雀大街突然亮起火把,三千玄甲军列阵如林。女子退至军阵前,接过亲卫捧上的鎏金面具:"秦王殿下好记性,三年前骊山围猎,您用我试药时可不是这般健忘。"
韩正猛然记起那卷染血的《寒玉诀注疏》。三年前他突破第九重时走火入魔,是天机阁送来个经脉俱断的死囚试药,原来...
"你背后胎记是药人烙印。"韩正剑尖轻颤,冰霜顺着剑身蔓延,"每月十五饮鹿血,是为压制试药时的寒毒反噬。"
女子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箭疤与韩正如镜像相对:"当年渭水河底,你把我当作肉盾挡箭时可想过今天?"她振臂高呼,"玄甲军听令!诛杀窃国逆贼韩正者,封万户侯!"
铁甲洪流轰然涌动,却见韩正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龙鳞剑上。剑鸣声响彻云霄,三千军士突然僵立——他们胸甲内衬竟都绣着秦王府标记!
"三个月前兵部更换冬衣的批文,盖的是本王私印。"韩正振剑甩出血珠,落地成冰,"你们饮水中掺的雪山灵芝,需配合寒玉诀才能解毒。"
女子脸色骤变,指尖急点膻中穴,却呕出黑血。韩正踏着军士铁甲掠来:"雪山灵芝混着朱雀大街的青砖灰,便是剧毒。"龙鳞剑穿透她肩胛,"说!真正的司马玥在哪?"
"你永远找不到..."女子突然咬断舌根,血箭直射韩正双目。韩正偏头躲过,却见她袖中滑出半枚双鱼佩——与他腰间那枚严丝合缝!
暴雨中传来机括声,八匹墨玉麒麟驹拉着玄铁囚车破雾而出。车内女子琵琶骨被陨铁链穿透,后背残缺的朱雀胎记上,插着十二根封脉金针!
"阿玥!"韩正寒玉诀首次失控,周身三丈暴雨凝成冰锥。囚车却突然炸裂,十二道黑影结阵袭来,手中缅钢软剑织成天罗地网——竟是皇帝亲掌的影龙卫!
"圣旨到!"太监尖嗓刺破雨幕。黄绫诏书展开,盖着真正的传国玉玺:"秦王胤正私练邪功、谋害忠良,着即凌迟处死!"
韩正突然大笑,震碎诏书:"赵元昊,你终于肯现身了么?"他剑指皇城方向,"三年前你用蛊毒控制六部尚书时,可曾想过他们的血能解开寒玉诀最后一重禁制?"
朱雀门轰然洞开,金吾卫潮水般涌出。韩正却割开手腕,血染双鱼佩。囚车中女子突然睁眼,封脉金针倒射而出,正中十二影龙卫死穴!
"寒玉诀第九重真正的秘密..."韩正接住坠落的司马玥,掌心相抵间冰火交融,"是需要双生血脉合力催动。"
皇宫方向突然燃起狼烟,那是天机阁攻破玄武门的信号。韩正挥剑指天,三千玄甲军胸甲尽碎,露出内里绣着的赤焰朱雀旗——正是前朝皇族徽记!
"二十年前你弑兄篡位,可想过真正的太子血脉尚存?"韩正扯开司马玥衣领,她锁骨下的凤凰烙印在雨中泛着金光,"当年被调包的玉玺,刻的从来不是赵氏龙纹!"
玉阶染血,韩正剑锋挑飞最后一名金吾卫的兜鍪。司马玥手中铁链绞住影龙卫统领的陌刀,寒玉诀催动的冰霜顺着锁链蔓延,竟将精钢打造的刀身冻出蛛网裂痕。
"乾坤殿有机关!"司马玥突然咳出冰碴,这是寒玉诀反噬的先兆。韩正揽住她腰身腾空而起,踏着飞射而来的弩箭跃上宫墙。下方玄甲军突然变阵,盾牌拼接成巨大的朱雀图腾——正是前朝禁军失传的赤炎阵!
皇城九门同时升起狼烟,天机阁死士从水渠跃出,手中暴雨梨花针横扫殿前侍卫。韩正剑指御阶尽头的身影:"赵元昊,这招‘万箭朝凰’你可眼熟?"
黄袍男子转身时,龙鳞剑突然震颤——皇帝手中玉玺竟与韩正怀中双鱼佩产生共鸣!司马玥瞳孔骤缩:"那玉玺...是磁山玄铁所铸?"
"当年你父亲熔了传国玉玺,掺进三百斤磁铁重铸。"赵元昊五指扣进玉玺龙纹,鲜血染红金漆,"却不知真正的太子信物..."他猛地掰断龙角,玉玺中空处滚出半卷羊皮,"是这《寒玉诀》全本!"
韩正挥袖卷起羊皮,冰霜却无法展开卷轴。司马玥突然割破两人手腕,血染之处显出图文:"需用至亲之血...原来我们是..."
"孪生兄妹?!"韩正内力险些失控。司马玥后背胎记突然灼热,残缺处浮现出血色经络图——正是《寒玉诀》缺失的第九重经脉走向!
赵元昊趁机拍碎龙椅扶手,三十六尊铜人破壁而出,摆出少林天罡阵。韩正将司马玥抛向镇远侯:"赤炎阵变离火位,用三才剑破铜人下盘!"
自己却迎向赵元昊劈来的游龙刀。双刃相击时,韩正虎口崩裂——对方使的竟是东海顾家的叠浪劲!刀锋九重内劲如潮涌来,韩正连退七步,每步都在金砖上踏出冰坑。
"二十年前你杀我师父时,可想到我会用顾家武学取你性命?"赵元昊刀势突变,化作漫天雪片——这分明是塞北苍狼堡的碎雪刀法!
司马玥突然掷出铁链缠住韩正左臂:"气走少阳,剑指天权!"韩正福至心灵,龙鳞剑划过诡异弧线,剑尖抖出七朵冰莲。赵元昊的刀势突然凝滞,袖口结出白霜——这招"七星映雪"正是克制碎雪刀法的绝技!
铜人群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异响,镇远侯带人撬开了地砖下的机关枢。司马玥指尖金针连闪,刺入铜人涌泉穴:"天罡阵命门在坤位!"
韩正趁机突进,剑锋却被赵元昊胸前金甲所阻。司马玥厉喝:"玉玺龙睛!"韩正剑尖点向玉玺断裂处,磁力牵引着剑锋刺入金甲接缝。赵元昊暴退时扯落半幅皇袍,露出心口朱雀纹身——竟与司马玥胎记一模一样!
"当年调换婴孩的稳婆,是你的人!"司马玥劈手夺过铜人手中熟铜棍,使出杨家枪的"破阵式"。韩正同时施展峨眉缠丝劲,龙鳞剑如灵蛇般绞住游龙刀。
赵元昊突然弃刀,双掌赤红如烙铁拍来。韩正不避不让,寒玉诀催至巅峰,掌心凝结出冰晶莲花。"烈焰掌对寒玉诀..."司马玥甩出铁链缠住殿柱,"哥,踏震位!"
两股内力相撞的刹那,韩正借力翻身,足尖点在司马玥拽紧的铁链上。冰火气劲经铁链传导,竟在赵元昊头顶形成漩涡。玉阶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密道中成箱的奏折——正是二十年前百官联名保太子的血书!
"你的烈焰掌缺了最后三页。"韩正剑指赵元昊咽喉,"当年师父早料到你狼子野心,真正的秘笈藏在..."剑尖挑开对方衣襟,胸口纹身下隐约可见烧伤疤痕——正是焚毁的《烈焰掌》残页!
玄武门突然传来号角,北境玄甲军冲入皇城。赵元昊狞笑着捏碎腰间玉佩,太和殿梁柱突然射出无数牛毛细针。韩正旋身护住司马玥,后背瞬间插满毒针,却化作冰碴簌簌而落。
"寒玉诀第九重,可化天下万毒为霜。"韩正抹去嘴角血渍,与司马玥双剑合璧。龙鳞剑与熟铜棍交错成十字,剑气棍风搅碎最后三十六枚暗器。
玉阶尽头,传国玉玺在打斗中滚落火盆。鎏金外壳熔化后,露出内里完整的和氏璧——边缘铭文在火光中清晰可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皆用前朝古篆!
玉阶在剑气中崩裂,韩正与司马玥双剑交错,寒玉诀催动的冰晶在赵元昊周身织成牢笼。司马玥突然旋身倒踢,靴尖弹出三寸峨眉刺——正是当年救韩正时用的"月落乌啼"!
赵元昊金冠炸裂,白发散作漫天银丝。他双掌赤红拍向地面,太和殿金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淬毒的狼牙桩。韩正揽住司马玥腰身凌空倒转,龙鳞剑点地借力时,剑锋竟在玄铁桩上擦出火星。
"你的烈焰掌还差三焦经未通。"司马玥甩出铁链缠住殿柱,借力荡向鎏金匾额,"哥,坎水位!"
韩正剑走游龙,七十二路寒梅剑法突然转为东海听潮剑。赵元昊的烈焰掌劲遇水汽蒸腾,竟在殿中形成灼热气浪。司马玥趁机掷出双鱼佩,玉佩嵌入盘龙柱机关眼,整座大殿突然下沉三尺——露出先帝藏在基座中的九龙枢!
"先帝遗诏在此!"镇远侯劈开枢纽,黄绫血诏迎风展开。赵元昊目眦欲裂,这分明是他二十年前亲手焚毁的真迹。
韩正剑尖挑破血诏蜡封,内层竟是用寒玉诀冰晶保存的太子诏书:"朕若身故,由太子赵翊继位..."他扯开衣襟,心口箭疤在诏书映照下,显露出"翊"字刺青!
"赵翊..."司马玥触碰自己锁骨下的凤凰印,"那我便是被调换的..."
"龙凤双生,这是前朝皇族大忌。"赵元昊突然狂笑,撕开胸前假皮,露出与韩正一模一样的箭疤,"当年稳婆将你塞给司马家,却不知真正该死的是..."
话音未落,司马玥的熟铜棍已穿透他右肩。韩正剑招突变,使出塞外孤烟十八斩,每招皆对应赵元昊经脉穴位。金砖上冰火交融,赵元昊每退一步,脚下便绽开红蓝相间的霜花。
玄甲军撞破殿门时,赵元昊突然捏碎腕间玉镯。九道铁闸轰然坠落,将众人困在殿中。他踢翻九龙枢,机关齿轮转动声如恶鬼咀嚼:"这殿底埋着西域火龙油,就让整个皇城给你们陪葬!"
韩正与司马玥对视一眼,突然双剑合璧。龙鳞剑引动寒玉诀至阴之气,熟铜棍搅起赤炎阵阳刚之风,两股内力在铁闸缝隙中激荡,竟将精钢熔出缺口!
"乾坤倒转,阴阳化生。"韩正握住司马玥持棍的手,寒玉诀内力源源不断涌入,"这才是寒玉诀真正的第九重——"
双鱼佩突然飞起,在空中拼合成太极图。冰火气劲经玉佩折射,化作万千剑雨击碎铁闸。赵元昊疯狂转动龙椅机关,却见司马玥袖中射出金针,针尾系着天蚕丝——正是唐门失传的"千机引"!
金针入穴,赵元昊经脉逆行。韩正剑锋划过传国玉玺,和氏璧应声裂开,露出内藏的半枚虎符。殿外玄甲军见到虎符,同时倒转枪头,赤焰朱雀旗遮天蔽日。
"这虎符需双生血脉才能启用。"韩正割破与司马玥掌心,血染虎符时,玉阶下升起前朝龙旗,"你算计一生,可想过我们兄妹的血能解百毒?"
火龙油从地缝涌出,却被寒玉诀冻成冰河。赵元昊绝望地扑向玉玺,却被司马玥用杨家枪钉在盘龙柱上。韩正拾起完整《寒玉诀》,在火光中展开最后一页——"双生同心,天下归仁"。
三日后,朱雀门前。韩正将传国玉玺沉入渭水,转身接过司马玥递来的玄铁面具。镇远侯率百官跪拜:"请秦王殿下顺应天命,登基..."
"这江山该交给流着热血的人。"他摘下面具掷入江中,与司马玥并肩走向北境。晨雾中,三百玄甲少年跪立道旁,手中赤焰旗换成了寒玉纹的学堂匾额。
司马玥摩挲着新制的双鱼佩:"不去找真正的司马玥了?"
韩正望向渭水对岸的炊烟:"当年背着伤兵渡江的小卒,或许正在某处教孩童读书。"他忽然握紧妹妹的手,"这山河需要的不是皇帝,是让寒玉诀永不出鞘的太平。"